我跟随张月桂书记防汛抢险
来源:未知来源 日期:2015-03-31 12:00
岳阳是湖区,年年涨大水,年年要防讯。1973年,我在防讯工作中遇到几件事,深深地印记在我的脑海里,时常冲撞着我的心灵,使我久久不能忘怀。
一
这年6月中、下旬,岳阳地区普降暴雨,湘、资、沅、澧四水倾泻洞庭湖,长江洪水陡涨,南北两水顶托,洞庭湖水迅速猛涨,江湖大堤,频频出险,全区300多万亩金黄飘香的早稻大部面临被洪水吞没的危险,县、场告急,地委紧急开会,发布指令,抽调机关干部奔赴抗洪前线,与群众并肩战斗。地委书记齐寿良给我一个重要任务,跟随地委副书记张月桂同志深入防讯第一线,检查、指导防汛工作。
命令一下,马上出发。6月下旬,我随月桂同志从湘阴县湘临、临资、新泉,经汨罗县楚塘、磊石,到达岳阳县中洲、鹿角和三合,行程数百里。张月桂同志平易近人,下面的干部群众对他很尊敬,虽然当时只有50多岁,大家都称他为“月爹”,这位身经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锻炼的老领导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对自己的工作认真负责。我们每到一处,他都亲自到大堤查看险情,详细听取基层干部汇报情况,和他们一同分析险情,研究排除险情解决的办法,帮助下面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问题……
7月5日,我们回到地委机关向地委书记齐寿良同志汇报情况,寿良同志见我的双跟红肿了,十分关心地对我说:“辛苦了,批准你休息一天”。
二
我从办公室回到家里,齐寿良同志急忙赶来说:“老罗,建新农场出了大险,很危险,劳改犯快要跑了,你赶快陪同月桂同志去。”
情况紧急,一切行动听指挥。月桂同志和我马上乘北京吉普车到北门渡口。这时已近黄昏,正刮着七八级大风,洞庭湖翻着巨浪,白浪滔天,湖中早已无船航行,北门渡口的轮渡也已停开。地区防汛指挥部也早已给我们安排了一只大船,我们的船乘风破浪前进,船在水里颠簸得很厉害,湖水不断拍打着我们的衣裳和停在船上的汽车,经过40多分钟与风浪搏斗,船终于在君山农场靠岸了。
随后,我们驱车来到茅斯铺建新农场总部,已是晚上10点多钟,总场的干部和劳改犯都上堤抢险去了,只留一个守门人,一问他只知有险不知何方出险。于足,我向月桂同志建议:“既然是抢大险,一定是人多灯亮,我们向最亮的地方去寻找。”那时,天漆黑路又不熟悉,我们的汽车只好沿着平坦的地方试探着前进,但由于前进的大方向对了,约半个小时后,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下车后,建新农场的负责同志迎上来,介绍情况,只见总场的干部和劳改犯都站在齐腰深的水渠里抢险。月桂同志向他们询问了险情,才知道是洞庭湖堤上的闸大量漏浑水,湖风仍然刮得很凶,湖里的巨浪冲击着湖堤,使湖堤增加了几分危险。接着,月桂同志实地查看了险情,感到农场领导同志汇报的情况比较准确,现场研究决定除了在垸内水沟里继续打好月围外,再在闸外面打一个抱围,双保险。于是,大家就立即行动。建新农场的险情终于完全排除。
三
我们离开建新出险地时已是第一天凌晨3点多钟,由于人过度疲劳只想睡觉,月桂同志对我说:“到李先佩那里去。”李先佩是岳阳县广兴洲区委书记,言下之意是我们到广兴洲区委会去休息。我们到广兴洲已是4点多钟,只眨了一下眼天就亮了。
7月6日早饭后,我们来到广兴洲与华容县洪山头交界处看险情,地委组织部副部长罗传根同志也在这里协助防汛工作。我们刚到工地,广兴洲一名干部跑来对月桂同志说:“地委打来电话说华容县插旗出了大险,你们迅速赶到那里。”
险情就是命令,我们马上驱车赶往插旗,途经华容县防汛指挥部时只简要地问了几句险情,立即赶赴插旗,当我们的吉普车行至南山时,成千上万的农民扶老携幼,担着行李,牵牛赶猪,往南山方向蜂拥而来。见了这一情景,月桂同志未作声,他在细心观察转移的农民,他的心早已飞到了出险的地方。我对月桂同志说:“人心已散,情况危急。”司机沿路鸣笛,汽车加大油门象飞一样,不一会就到了插旗,只见成千上万的民工,黑压压的一大片,很有秩序地在挖土担土。月桂同志才松了一口气。
当我们来到插旗公社注北大堤出险的地方,只见插旗公社党委书记涂锦芳手拿话筒用嘶哑的声音指挥民工倒土,公社干部谢爱华带领几十个民工在闸外面打抱围,钱粮湖农场党委书记王三明指挥8台推土机正在扫障铲土,协助修筑内月围……华容县委副书记刘敬农走过来向月桂同志汇报了险情和抢险情况。原来是昨天下午1点55分,新生大垸注北电排管出险,当时电力排灌机埠正在抽水抗旱,压力水箱两侧下脚突然穿眼冒浑水,水柱一米多高,机房围墙冲垮,高压线水泥电杆倾斜,32米长的大堤下沉一米多,险象急剧恶化。出险后,县、社领导及时组织1万多名军民抢险,当我们赶到时,情况仍然非常危急,如果抢险失败,溃了垸,它关系到新生大垸、钱粮湖农场以及毗邻的几个公社40 万亩耕地、30多万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月桂同志一直站在出险的闸口旁边,组织指挥排险,虽然所站地段非常危险,但可以及时观察险情变化,稳定人心,我们早已把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月桂同志要我把已经了解到的情况向地委作了汇报,齐寿良同志听了汇报后要求我每隔十分钟向他汇报一次险情变化情况,他每隔半小时向省委书记张平化汇报一次,省、地委领导同志的心也紧紧地和人民群众的心连在一起。
天渐渐黑了,工地上的灯也亮了,民工在土坑里轮流吃晚饭。这时,我才想起月桂同志和我都没有吃中、晚饭,那时是衣服湿了不知寒,肚子饿了不知饥,一心只想尽早堵住漏洞。
经过一天半的战斗,险情虽然没有向坏的方向发展,但情况仍然危急。月桂同志不断和这里具体指挥作战的县、社领导干部及县水利局技术人员交换意见,研究确定最佳抢险方案。有人建议把粮店里几袋蚕豆从闸口丢下去,蚕豆浸水膨胀,能截流死水,可蚕豆丢下去后又从闸口里流出来一部分。公社干部又反映,工地上的杉树、草袋已用光了,急需支援,我们及时把这一情况向寿良同志作了汇报。寿良同志当即向省委张平化书记报告,请求从南县就近给予支援杉树、草袋。不久,刘敬农提出一个大胆的措施,用大油布堵漏水。月桂同志默许了。工地指挥部抽调了20多个水性好的潜水员,兵分两边,下水拖着一块30多平方米的大油布盖在闸外面。这个办法真灵,大油布一盖上,闸口漏水渐渐变小,一声吆喝,成千上万的民工象潮水般的涌来,抬着石头,挑着泥土,源源不断地把石头、泥土堆放在大油布上,漏洞终于堵住了.人们欢喜若狂。正在这时,藕池河中两艘轮船鸣起笛哨,南县的同志送来了两船杉木和草袋,华容的同志在大堤上大声回话:“险情排除了,不需要杉木和草袋了,谢谢南县同志的支援。”这时,我看看手表,已是七日凌晨,这是一个多么难忘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