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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爱的领导,厚道的长者

来源:未知来源 日期:2015-03-31 12:00

敬 爱 的 领 导,厚 道 的 长 者

——深切怀念张月桂同志

我认识张月桂同志是1966年。那年6月,岳阳地委组织全区公社书记到广东省花县参观学习毛主席著作是时任地委副书记张月桂同志带队的,我当时在临湘县贺畈公社任党委书记。1968年到文桥公社任党委书记、革委会主任,到1977年12月调离文桥,共计10年时间。月桂同志是分管农业的地委领导,多次到文桥检查、指导工作,使文桥的工作有很大的进步,农业生产有很大的发展,被评为全县、全地区、全省农业学大寨先进单位,尤其是养猪事业成为县、地区、省的红旗单位,在全区、全省农业学大寨会议上作过几次发言,并给予最高的物资奖励——手扶拖拉机一台。1979年,地委将我从临湘县农村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上调到黄盖湖农场任党委书记。此前,张月桂同志已担任地委书记,我同他直接接触的机会更多了,他经常来农场,我记得最深刻的有以下几次:

1979 年11月,月桂同志到黄盖湖农场检查工作,听取汇报。当时,我在农场工作只三个月,对许多事情还不熟悉,工作应如何开展,思路不够清晰。他针对性地作了许多指示:大意是:“黄盖湖农场是地区管理的四个农场中最小的一个,人口少,规模小,但情况比较复杂,各方面的条件较差,交通不便,1976年溃垸损失不小,困难很大,但是不能因为这些情况而影响发展,关键是要把干部、群众充分发动起来,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你年纪轻,身体好,地委对你希望很大,你要鼓足干劲,以身作则,团结带领农场党委一班人,上下一条心,从农场实际情况出发把农场办好……”。他的指示对我鼓励很大,使我信心倍增。随后,地委又对农场领导班子成员作了调整充实,从屈原农场调来一位有办场经验的副书记,从本场中层骨干中提拔了两名副场长,使农场党委领导更年轻,更具活力。

1980 年7月下旬开始,大雨一场接着一场,湖水迅速上涨。8月12日,内湖超过危险水位,干部、群众三分之二上了大堤。到8月底,内湖水位29.61米,其中从铁山咀到三分场三队8000米大堤水高过堤1.11米,横河堤800米堤段,有大小出浸点200多个,300米堤段滑坡,3处闸门出现浸水,铁山咀街道被洪水淹没的有500米,长江大堤水位高于内湖,形成两水顶托,外高内低,而且天天下雨,水越涨越高,如果倒堤,农场将遭灭顶之灾,三分之二都泡在水内,形势万分危险。全场干部、职工全力以赴,用百万只草袋灌土筑起防洪大堤,但险情一个接着一个,干部、职工忧心如焚。险情惊动了省、地委领导,省长孙国治、省委书记处书记董志文、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齐寿良和地委许多领导到农场视察、检查、指导,给予极大的关心和支持,但是能否保住大堤战胜洪水,场领导成员中有的同志信心不足,建议放水保堤,人员和财产有计划地撤到安全地方,避免1976年倒堤的损失。在此关键时刻,张月桂同志陪同省长孙国治同志来了,他们察看了水情、堤情,分析汛情、雨情,听取了情况汇报,作出决断:“一定要下决心保住大堤,战胜特大洪水,确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为了加强领导,地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刘金声同志坐镇指挥,地区防汛指挥部派一位负责同志专门负责从长炼、岳化、桃矿安排大批翻斗车抢运石头和防汛物资,地区水利部门派出专家进行技术指导,全场干部、职工日夜奋战,严防死守。经过70天的奋战,终于保住了大堤,战胜了洪水,10月22日防汛结束。这年冬天,全省水利会议召开,安排黄盖湖农场作典型发言,省水利厅奖给黄盖湖挖泥船一只和全套设备,省农场局拨给经费100万元,地区水利局奖给50立方米木材和生活船一只。

在上级的大力支持下,黄盖湖农场掀起了水利建设高潮,以加固大堤为重点,兴建电排等工程全面开工。张月桂同志关心农场建设,又一次实地来现场考察。到了横河堤,他下车步行,边走边看,到场部时已过十二点,机关干部下班,食堂关火封炉,炊事员正准备回家休息,见来了小车,问司机才知没有吃中饭,连忙生火。张月桂同志说简单一点,吃一碗面条就行了。炊事员煮了面条,面条内一人二个蛋,就是中餐。工作人员从生产队找我回机关,得知情况后,我又惭愧,又感动。惭愧的是,我不知月桂同志来农场,没有接待好。感动的是,一位地委书记竟如此作风,真是我学习的楷模。

从 1980年起,我根据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和中央一系列文件指示的方向,试探着农场改革,调整生产关系,对农场过去的有些作法予以否定。比如不许农场职工有自留地,不准私人种菜、养猪、养家禽,说国营农场和人民公社最大的不同是:一个是全民所有制,一个是集体所有制。我的回答是:全民所有制、集体所有制,都是要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增加收入,改善生活。否则,再国有也没有意义。有人批评我把办公社的方法搬到了农场,公社的作法不适合农场,是方向问题。我经过调查研究,根据大多数职工的意愿,把集体菜地按人均分到了户,允许职工养猪、养家禽。职工们欢天喜地,这一年杀猪过年的有1000多户。能不能联产承包,当时也是禁区。我们首先在棉花生产区试行,反映不错,效果也可以。并准备在水田和其他方面推广,但有人不同意,反映到省里。省农场局派人来农场调查,要农场向省里写检讨,还说报告了省里主管农业的省委书记王治国同志。1981年七八月间,张月桂同志再一次来到农场,实地察看了农场工、农业生产,又到棉花主产区的棉田里看了棉花的生长和棉田的管理情况,晚上又要我汇报了农场生产责任制的情况,第二天吃了中饭,回地区去了。我体会到他对我的作法实际上是认可了。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去地委开会,在常委会议室门前一位领导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你怎么搞的,月桂同志从黄盖湖农场回来以后患肠炎,住进了医院,现在还不能上班,在家里休息。我听后大吃一惊,思想也有点紧张,连忙到家里去看他。我进去他还躺在床上休息。我对他患病深感歉意和不安,又没有听到他患病的信息,更没有来医院看他,后悔莫及,表示回去后一定查明原因,吸取教训。他听后问了我一句,你泻肚子吗?我说:没有。接着他反而做起了我的工作,他说:不要为难炊事员,在农场吃饭时一共四个人,你和秘书(月桂同志秘书)徐中和没有泻肚子,我和司机小李泻了肚子,我们回来时在江南公社吃了晚饭,究竟是农场的食物有问题还是江南公社食物有问题,不能肯定,可能是有细菌的食物我们吃了,你们没有吃到。也可能你们身体好,抵抗力强,我们身体弱抵抗力差。总之,这个事情过去了,不要追究责任,但注意饮食卫生是十分必要的。他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启示。使我明确了碰到问题如何全面分析,正确处理,尤其是涉及到个人利害关系时,更应该冷静、客观、宽容……一句话,教育了我如何做人,如何当一个好领导。

月桂同志在紧张工作之余,也有他的爱好,有他的个人情趣,能同下级打成一片,没有任何架子。他下象棋,打扑克,不过一般只在省里开会的业余时间进行。省委召开三级干部会议或全省县委书记会议期间,我们同住在省委接待处。晚上,他同县委书记们打扑克,我站在旁边观战。有时月桂同志“吃赖”,明明只有二张相同的牌,他甩到有一张相同的牌一起,变成了“三带两”,对方说那一张不是你的,你“吃赖”。他说是我的,是我的“三带两”,同桌打牌的书记有意不和他争,只是挑明而已。为了防止月桂同志“吃赖”,县委书记们总是把我叫上,名义上说帮月桂同志整理扑克的顺序——清牌,实际上是控制他,防止他“吃赖”。但月桂同志有时用眼神或手暗示我,意思是让他按自己的意图行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明明只有“二带一”,也说成三带一,把扑克往多的地方甩,浑水摸鱼,经常为此争论不休。书记们要我说实话,我也只一笑了之。月桂同志见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和他配合默契,很高兴,只要有时间打扑克,他就主动把我喊上,当他的助手。

月桂同志在90岁高龄去世,按说到了他该去的地方。但是,我的心中总是不能平静,总是经常想着他,怀念他,总觉得欠他什么,对不住他。他是我一生中最敬重、最敬爱的领导,又是关心干部,关心下级,和谐厚道的长者。

 

(作者系云溪区区委原副书记、政协主席)